读书笔记:无穷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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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r 10,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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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基里斯能怎么样或者不能怎么样,不能从数学推导得来。它仅仅取决于相关的物理规律。如果物理规律决定阿基里斯能在给定时间里追上乌龟,他就能追上。如果这碰巧需要进行无穷多步的“朝特定地点移动”,那就会有这样的无穷多步。如果这需要他经历不可数无穷多的点,他就会经过这些点。但物理上没有发生什么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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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好解释
- ——“归纳原则”——使得归纳推理可能成真。此类观念的一种普遍形式是“未来将与过去相似”,此外还有“远处的会与眼前的相似”,“未曾看见的会与已看见的相似”等。
- “确证”指根据知识的某种权威来源或检验标准来说是正确的(或者至少是“概然的”)
- 它把对真理的追寻变成了对确定性(一种感觉)或认可(一种社会地位)的追寻。这种错误观念称为证明主义 。
- 与此相反的主张称为易谬主义 ,它认为并不存在权威的知识来源,也不存在任何可靠手段能证明观念是真实的或概然的。因此,易谬主义(不仅仅是拒绝权威)是知识开启无限增长之路的关键——无穷的开始。
- 阿瑟·柯南道尔笔下的侦探歇洛克·福尔摩斯在短篇小说《波希米亚丑闻》中所说的,“在得到事实之前就加以推测,是最大的错误。” 但这种观念本身就是最大的错误。在用理论解释事实之前,我们是不知道任何事实的。
- 我们的感觉器官本身,以及所有我们在其输出内容之上有意识或无意识地附加的解释,都是出了名地靠不住——天球理论就是证据,以及所有的视觉错觉和魔术。它们全都是理论的解释:猜想。
- 人们不去设计什么芯片或药物,甚至什么车轮。成千上万代的祖先仰望夜空,在那里好奇星星是什么——它们由什么组成,是什么让它们发光,它们彼此之间的关系,它们和我们的关系——对这些感到好奇是理所当然的。他们使用的眼睛和大脑,在解剖学上与现代天文学家的眼睛和大脑没有显著差异。可是,他们什么也没弄明白。在其他的知识领域里,情形也是一样的。不是缺乏尝试,而是缺乏思考。人们在观察世界,试图去了解它——但几乎都是徒劳。他们偶尔发现了表象的一些简单模式,但当他们试图发现这些表象背后的真实情况时,几乎完全失败。
- 除了预言预测的结果,科学并不能做得更多,它也绝不应该声称自己能够描述带来这些结果的现实。这种观点称为工具主义 ,它从根本上否认了我称为“解释”的东西能够存在。
- 实在论是一种符合常识并且正确的观点:现实世界确实存在,并且可以通过理性调查来了解。一旦否认这一点,就可以得出这样的逻辑蕴涵:所有关于现实的主张都等同于神话,客观意义上没有哪一种比其他的更强。这就是相对主义 ,认为特定领域内的陈述不存在客观对错,至多只能够相对于某种文化或其他武断标准来评判。
- 魔术以及魔术与其他场合的差别,这些概念是大家所熟知的,而且没有什么问题——以至于我们很容易忘记,魔术依赖于实质性的解释理论,这类理论描述我们的感觉如何运作、固体物质和光的行为以及微妙的文化细节。
- 但这两种情况下我们感到费解的根本原因是一样的:表象不会自我解释。如果一个魔术的解释在表象中显而易见,它就不算是魔术。如果物理现象的解释在表象中显而易见,经验主义就是正确的,也就不需要什么科学了
- 如果一个解释可以轻松地解释特定领域的任何东西,实际上就等于什么也没解释。
- ”轻易接受可变的解释,能确保赌徒和先知们在无论发生什么事的情况下,都能够继续欺骗自己。他们拒绝面对那些表明他们对实体世界的认知不正确的证据,就像接受了不可检验的理论一样彻底。
- * 好解释对科学至关重要的原因:只有在一个理论是好解释——很难改变——的时候,它是否可检验才有意义。坏解释不管是否可检验,都一样无用**。
- 这就是一个好解释给你带来的:让你更难欺骗自己。
- 我们通过寻求好解释来做到这一点,好解释是难以改变的,改变细节会毁掉整个解释
- 只有通过复杂的理论解释链,她才能从纸上抖动的线条里“看到”深空之中一个威力巨大的、正在脉动的天体,并认识到这是一种前所未见的星体。
关于知识
- 我们对远离日常经验的现象了解得越深,解释链就越长,每个新增的环节都需要更多的理论。解释链上任何地方出现一个意外或被误解的现象,就可能使接下来的感觉经验产生任意误导的效果,很多时候,事情确实这样发生了。
- 对于超出日常生活经验的现实,大部分的古代描述不仅是错误的,而且有着一个与现代描述截然不同的特征:它们是以人类为中心的 。也就是说,它们的核心是人类,以及更广泛意义上的人 ——有意图、有着与人类相似的思想的实体。
- 确实,我们处在一个典型星系里绕着一颗典型恒星运转的一颗(有点儿)典型的行星上。但我们绝不是宇宙中的典型物质。原因之一是,据认为宇宙中约80%的物质是不可见的“暗物质”,既不发光也不吸收光。我们现在只能通过暗物质对星系的间接引力影响来探测到它。只有余下的20%的物质,才是我们狭隘地称为“普通物质”的东西,其特点是会持续发光。通常我们并不认为自己在发光,但这又是我们的感官局限导致的一种狭隘错误观念:我们发出辐射热(即红外线),也发出微弱到眼睛看不到的可见光。
- 原始状态的整个地球生物圈,基本上都同样不能让一个无防护的人活多久。称其为人类的死亡之地,要比称其为生命支持系统要准确得多。
- 知识一代代传下来,靠的不是遗传,而是文化。那些生活在东非大裂谷的前人类祖先也使用这类知识,我们这个物种肯定在诞生的时候就已经依赖这些知识生存了。
- 人类是生物圈的一部分,他们所谓的不道德行为与所有其他物种在好年景的行为完全相同——除了一点:只有人类在试图减轻他们的这种反应对子孙后代和其他物种的影响。
- 知识最终都能通过自动化设备实现。这是“百分之一的灵感和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对进步如何发生的描述有误导性的另一个原因:“汗水”阶段可以是自动化的 ——就像识别天文照片上的星系的任务一样。技术越先进,灵感和自动化之间的距离就越短。
- 但真相永远是,知识必须先假设再检验。这正是达尔文理论所说的:首先,随机突变发生(它们并不考虑要解决什么问题),然后自然选择把那些不太擅长重现在子孙后代身上的基因变种剔除掉。
复制因子&通用性
- 达尔文主义在根本层面上并不涉及生物。它的基础理念是复制因子 (任何会导致自身复制的事物)
- 思想观念也可以成为复制因子。例如,一个好笑话就是一个复制因子:它停留在某个人的脑子里时,会有一种倾向促使这个人把它告诉给别人,从而把它复制到他们的脑子里。
- 生物进化并不会最大化物种、种群、个体乃至基因的利益,而只最大化基因在群体中传播的能力。
- 《我是一个奇异的循环》(2007)中,设想了一台由数以百万计的多米诺骨牌搭建的特殊计算机。就像多米诺骨牌通常用来玩的方式那样,这些牌竖立着,彼此靠近,只要一张牌倒下,就会撞到旁边的牌,导致整列牌都一块接一块倒下。但霍夫施塔特的多米诺骨牌是弹簧式的,被击倒后经过一段固定的时间,会重新站起来。这样,一块多米诺骨牌倒下时,就有一个由倒塌的牌组成的波或“信号”沿着倒下的方向在骨牌队列中传播,直到尽头或遇到一块已经倒下的牌。把这些多米诺骨牌组成一个带环路、分叉和会合的骨牌队列的网络,就可以让这些信号组合和相互作用,形成一个足够丰富的路线指令集,能让整个构造变成一台计算机:沿着骨牌队列传递的信号可以解读成二进制的“1”,没有信号是二进制的“0”,这些信号的相互作用能实现一套指令集,诸如“与”、“或”和“非”,用它们可进行任意计算。
- 就像字母表一样,很小的一套基本规则和符号就够用了。如今我们普遍使用的通用系统有十个符号,即数位0到9。它的通用性来源于这样一个规则:数位的值取决于它在数里的位置。例如,数位2单独写出来时代表二,但在204这个数里就代表二百。这样的“定位”系统需要“占位符”。例如204里的数位0,它唯一的功能就是使2处在代表二百的位置上。
- 几年之后第一批通用计算机建成时,仍然不是为了特地实现通用性而造出来的。它们是英国和美国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为了特定的战时应用而建造的。英国的计算机名为“巨人”(图灵参与了它的建造),用于破译密码;美国的计算机 ENIAC 设计出来是为了解出大炮瞄准所需的方程。
- 这三台设备都有着通用计算机必需的技术特征,但没有一台是为此配置的。到头来,“巨人”除了破译密码从来没干过别的事,而且战争结束后大部分被拆除。楚泽的计算机被盟军的轰炸摧毁。但ENIAC确实 得以向通用性跳转:战争结束后,它应用于气象预报和氢弹项目等多个领域,而它根本不是为了这些领域而设计的。
- 人类只能区别大约7种不同的音量,标准乐谱对这一点有大略的反映,用约7种不同的符号标记音量(例如p、mf、f等)。而且,出于同样的理由,说话者也只能用每种发音意指有限的含义。
- 即使聊天机器人确实在某个时候开始变得特别擅长模仿人类(或蒙骗人类),这仍然不会是一条通往人工智能的道路。越来越擅长假装思考,与越来越接近于能够思考,并不是一回事。 #AI
- 人工进化使我们认为,如果有了变异和选择,(适应性的)进化将自动发生。但两者都未必如此。两种情况下都存在另一种可能,即程序运行 的过程不会创造任何知识,只有程序员开发它的过程才创造知识。
- 尽管很显然人工智能会有感受性和意识,但我们无法解释这些东西。既然我们没法解释它们,怎么能期待用计算机程序模拟它们?
无限与有限
- 有一个捣乱的家伙打断一场天体物理学讲座,坚称大地是平的,由站在巨龟之上的大象的脊背支撑。演讲人问:“乌龟由什么支撑?”“另一只乌龟。”“那这只 乌龟又由什么支撑?”“你别以为我傻,”捣乱者得意洋洋地说:“是一直往下连绵不绝的乌龟呀。”该理论是一种坏解释,这不是因为它无法解释一切 (没有理论可以解释一切),而是它因为最终没能解释的东西完全就是它一开始声称能够解释的东西。(生物圈的设计者由另一个设计者设计,如此这般无穷无尽,是无穷回归的另一个例子。)
- 这一点之所以成为可能,是因为有着不同D值的宇宙无穷集不再仅仅是一个集合,它是单一的物理实体,一个多重宇宙,其宇宙之间存在相互作用(莱拉的设备利用了这一点),使不同的部分彼此相关,从而为不同宇宙的比例和平均值赋予独特的意义,这个意义称为量度 。
- 阿基里斯能怎么样或者不能怎么样,不能从数学推导得来。它仅仅取决于相关的物理规律。如果物理规律决定阿基里斯能在给定时间里追上乌龟,他就能追上。如果这碰巧需要进行无穷多步的“朝特定地点移动”,那就会有这样的无穷多步。如果这需要他经历不可数无穷多的点,他就会经过这些点。但物理上没有发生什么无穷。
- 芝诺对另外几个数学抽象概念也犯了同样的错误。总体而言,他的错误在于把数学上的抽象属性与相同名称的物理属性搞混了。
- 这种期望是我所说的乐观主义,我可以用最一般的形式对它表述如下: 乐观主义原则所有的恶是知识不足造成的。
- 我们的对手从摇篮中就开始实施严厉痛苦的纪律,以求刚毅气概;在雅典,我们按自己喜爱的方式生活,同时也准备好去遭遇每一个合乎逻辑的危险。
- 遭遇失败的时候,曾经乐观的雅典人可能会觉得斯巴达人也许是对的,曾经乐观的佛罗伦萨人可能会觉得萨沃纳罗拉也许是对的。像其他每一次乐观主义的毁灭一样(不管是发生在整个文明头上还是某个人的头上的毁灭),这对那些曾经敢于期待进展的人来说,都必定是无法言述的灾难。但是,我们不应该仅仅去同情那些人,而应该感同身受。因为如果这些早期的乐观主义尝试有任何一次获得成功,我们这个物种现在应该已经在探索恒星,你和我也应该已经长生不死。
- 苏格拉底:此外,由于斯巴达人从未寻求改进,他们从未得到改进也就不令人惊讶。相反,我们在寻求改进——通过不断地批评和辩论,并试图纠正我们的思想和行为。因此,对于在未来学到更多的东西,我们处在有利的地位上。
- 苏格拉底:如果我是正确的,雅典没有 困在这样一个陷阱里,这完全不涉及我们在其他事情上是对是错。事实上,认为改进是可能的,我们的这个观念本身就意味着,我们当前的思想观念肯定 有错误和不足之处。
- 苏格拉底:我懂了。这样做的效果将是禁止说服 。因此它将封锁我们所讨论过的、可以得救的道路。这是一种罕见而且致命的错误:它在阻止本身被消除。
- 赫尔墨斯:的确,大多数猜想都不是新知识。虽然猜想是一切知识的起源 ,它也可能是错误的来源,因此,一种思想观念被猜想出来之后 经历了什么,是至关重要的。
- 我自己,那个我称之为“我”的思考者,根本没有关于物理世界的直接知识,只能通过偶然扑到我眼睛上的闪烁和阴影以及其他感觉来获取深奥的暗示?还有,我体验 到的现实只不过是一个清醒的梦,由源自我内心的猜想组成?
- 苏格拉底:不,我不能确定什么。从来没有过。但那位神向我解释了为什么必定是这样,从人类头脑容易出错和感觉经验的不可靠开始。
- 苏格拉底:他接着向我解释,客观知识的确是可能的:它来自内心!它从猜想开始,然后经过反复循环的批评来纠正 ,包括与我们“后墙”上的证据进行比较。
- 我们并不是直接从爱因斯坦本人那里学习爱因斯坦相对论;对于麦克斯韦、玻尔兹曼、薛定谔、海森堡等,我们也仅仅知道名字而已。我们是从物理学家(而非物理史学家)写的教材中读到这些先驱者的理论 ,写书的物理学家本人很可能也没有读过先驱者的原著。 为什么呢?直接原因是,这些科学理论的原始来源几乎从来都不是很好的来源。为什么这样?因为所有随后的阐述都旨在改进它们,有些成功地做到了,改进是会积累的。还有一个更深层的原因。提出一种全新理论的人,起初可能还拥有以往理论的许多错误观念。他们需要理解那些理论为什么是有缺陷的、缺陷在哪里,以及新理论怎样解释旧理论能解释的所有事物。
- 科学家之所以努力学习一个理论,以及之所以这么不重视忠于原文,是因为他们想知道世界究竟是什么样的。最重要的是,这也是理论创始人的目标。
宇宙和量子
- 这是在强调宇宙不是一个装着物理对象的容器:它就是那些物理对象。在真实的物理学中,甚至空间都是一个物理对象,能够弯曲,影响物质,并受到物质的影响。
- 现在银行的计算机包含了一句这样的确性定规则。假设你这样做是因为这一美元已经属于税务机关(比方说它错误地给了你一笔退税,要求你限期返还)。由于账户里的美元是可互换的,就不存在哪一个 美元属于税务机关、哪一个美元属于你之类的情况。于是我们有了这样一种情形:一个对象集合,虽然对象是可互换的,却并非所有对象都属于同一个主人!日常语言很难描述这种情形:账户里的每一个美元都确实与其他美元的属性全都相同,但并不是所有的美元都属于同一个主人。那么我们能说这种情形里它们没有主人吗?这将是误导的,显然税务机关拥有其中的一个,而你拥有其他的。能说它们都有两个主人吗?也许可以,但这种说法非常模糊。 @Jedi: 这个例子太牛屄了。
- 能够通过辐射传递给任何特定原子的能量,有一个最小能量值,原子不能吸收比这更小的能量,这样一份能量称为能量的一个“量子”。
- 一个电子有超过一个速度或超过一个位置,与任何人不能确定速度是多少毫无关系,就像与人们不“确定”银行账户里的哪一美元属税务机关所有毫无关系一样。两种情况下,属性的多样性都是一个物理事实,与任何人知道什么或感觉什么无关。
坏哲学
- 大人总是对小孩说“因为是我说的”。虽然这句话并非总是被当作一种哲学立场,但值得当作哲学立场来分析一下,因为这简单的几个字包含了假且坏的哲学的许多主题。第一,它是一个坏解释的绝佳例子:它可以用来“解释”任何事物。第二,这句话成为坏解释的原因之一是,它只强调问题的形式而不管实质:关注话是谁说的,而不是他们说了什么内容。这与追求真理背道而驰。第三,它把一个对真正解释(为什么这些事情是这样的?)的索求重新诠释成对确证 (是什么让你有权断言事情是这样的?)的索求,后者是一种确证信念的妄想。第四,它混淆了不存在的思想权威 与人类权威(权力),后者是坏的政治哲学经常走的一条路。第五,它通过这种方式要求免受正常的批评。
- 这种无解释的科学只是把坏哲学伪装成科学,其作用是压制有关应该如何对待动物的哲学辩论,假装这个问题已经科学地解决了。
- 这再次说明,不同的“公平”标准偏向于不同的分配规则,到底哪一种标准才是正确的,不能由数学来决定。事实上,如果米尔斯众议员的本意是带讽刺意味地抱怨一下,实际上是说不公平不可能仅由数学产生,也不可能仅由数学解决,那他倒是正确的。
- 但就像快乐一样,偏好的强度极其难以定义,更不用说测量,特别是不同人之间的强度差异,或同一个人在不同时候的强度差异。而且,不管怎样,把这些东西包括进去也不会有什么区别,还是会有不可行定理。
- 社会不是一场零和博弈:启蒙运动文明发展到今天的程度,并不是靠对财富、选票或其他起初存在争议的东西进行聪明的分配而取得的,而是靠无中生有地创造。
- 人们对知识主体的增长达成一致,并不意味着争论终结。相反,人类的不一致永远不会比现在更少,这是一件大好事。如果那些体制确实像看上去那样满足人们的期望,使变得更好成为可能,那么总体而言,随着我们从错误观念走向更好的错误观念,人类生活就能够无限改善。
关于MEME
- 美有一个可能的工具性目的,就是吸引 。一个美丽的事物能够吸引欣赏它的美的人。
- 因此,花朵必须创造客观的美,而昆虫必须识别客观的美。于是,唯一能被花朵吸引的物种,就是协同进化出来识别花朵的昆虫——还有人类。
- 诗歌与数学或物理有着同一种属性,那就是它们都开发了一套与普通语言不同的语言,用来有效地描述一些用普通语言描述起来效率非常低的事物。它们做到这一点的途径都是构建普通语言的变种。要理解科学和艺术,必须先理解这些变种。
- 一个观念要想成为一个谜米,它必须包含相当复杂的知识,内容是如何导致人们至少做两件独立的事情:忠实透彻地理解谜米,并且实践它。
- 这就是为什么强行维持现状永远只是阻止变化的一个辅助手段,一个扫尾工作。主要手段永远是——而且只能是——毁掉新思想的源泉,即人类创造力。因此,静态社会永远有着把孩子培养得丧失创造力和批评力的传统。这能保证大多数有可能改变社会的新思想根本就不会产生。
- 在学术知识方面,实际上人们仍然理所当然地认为,教育的主要目的是忠实地传授一套标准课程。这样做的后果之一是,人们以缺乏活力的机械方式获取科学知识。
- 任何“因为我说要这样”或“它从没给我带来坏处”的说法,任何“让我们压制对我们的想法的批评,因为这些想法是真实的”的论调,都意味着静态社会的思维。我们应当检查和批评法律、惯例和其他制度,着眼于它们是否会形成反理性谜米进化的条件。避免这些条件是波普尔标准的实质。
- 最主要的一个指标应该是记忆容量,一个人能记住的东西越多,能实践的谜米就越多,实践谜米的精确度也越高。
- 复杂谜米并不指向特定的身体动作,而是指向规则。我们能看到动作,但看不到规则,那我们怎样复制规则?我们通过创造力复制它们。这解决了以上两个问题,因为创造力就是为了把谜米保持原样复制下去而进化出来的。这是我们这个物种得以存在的原因。
- 岛上的数百座石像是在几个世纪的时间里陆续建造的,其中处在预定位置上的不到一半。其余的石像,包括最大的一座,都处于不同的完成阶段,有多达10%已经在专门修建的路上进行转运。对此也有许多各不相同的解释,但根据流行理论,这是因为就在他们永远停止建造石像之前,建造速度曾急剧加快。换句话说,当灾难逼近时,岛民们越发不努力去解决问题——因为他们不知道怎样解决——而是为他们的祖先建造更多更大(但基本上不会更好)的纪念碑。那些道路是用什么修建的?树木。
- 活节岛文明与我们的文明进行了广泛的类比,特征对应特征,危险对应危险。 在地球上一个偏远的地方……可以看到关于未来情景的一个警示。当第一批波利尼西亚人到达这里时,他们发现了一个微型世界,这里有充足的资源来维持他们的生存。他们生活得很好……
- 但是,生存依赖于良好的资源管理,这种广泛诠释差不多等于没说:任何物理对象都可能被视作一种“资源”。而且,由于问题是可以解决的,所有的灾难都源于“资源管理不善”。古罗马统治者尤利乌斯·凯撒被刀刺死 [3] ,人们可以总结说,他的错误在于“铁管理不谨慎,导致体内的铁过量累积”。确实,如果他成功地使铁远离自己的身体,就不会(刚好)那样死去。但作为对于他怎样死去、为何死去的一个解释,这种说法完全没有抓住重点,十分荒唐。@Jedi:有趣,资源分配往往不是核心问题。
- 他用“资源枯竭”来表述问题,忽视了解释的人类水平,从而错过了他试图预测的事物所有重要的决定性因素,也就是:相关的人和体制是否拥有解决问题所需要的东西?或者更宽泛地说,解决问题需要什么
- 这些计算机由类似纯粹潮汐的东西组成。对这些居民来说,宇宙将是永生的,因为在宇宙坍缩的过程中,他们的思考速度能无穷无尽地加快,同时把记忆存储在更小体积里,使访问时间可以无穷无尽地缩短。提普勒将这样的宇宙称为“终点宇宙”。当时的观察证据,与认为真实宇宙属于这种类型的理论一致。@ Jedi: 想起了科幻小说《永恒的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