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笔记: 当我们不再理解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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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r 14,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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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来说,并不存在一个科学可以研究的“真实的世界”。“在谈到我们这个时代的科学的时候,”海森堡解释道,“我们讲的是我们跟自然的关系,我们并不是客观而独立的观察者,而是人与世界的游戏中的当事人。科学已经再也不能用和之前相同的方式来面对现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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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佩尔的灵药的成分之一最终产出的蓝色不仅装饰了梵高的《星夜》和北斋的《神奈川冲浪里》,也装点着普鲁士步兵的制服,仿佛在这种颜色的化学结构中包含着什么,将那位炼金术士的暴力、阴暗和污秽都继承了下来,再度唤醒。
数百万人受制于同一个目的,思想被压紧在同一个精神空间里,会不会生成一个类似于奇点的东西?
在格罗滕迪克的注视下,卑微的点不再是没有面积的一个位置,而是从内部膨出了复杂的结构。别人眼里没有长宽高、没有大小的一个地方,亚历山大看到的是一整个宇宙。自欧几里得以降就再没有人提出过这么大胆的设想。
他是个优秀的拳击手,狂热地爱好巴赫和贝多芬晚期的四重奏。他热爱大自然,崇尚橄榄树的“谦逊与长寿,充满阳光与生命力”。而在包括数学在内的世间万物中,他真正喜欢的还是写,以至于不让他写下来的话,他都没办法思考。他的狂热还体现在,他有好些手稿,笔都穿透了纸张。他会在本子里写下那些方程,然后一遍遍地描它们,描到都看不清了,单纯因为喜欢石墨搔挠纸张的那种生理上的快感。
格罗滕迪克想用只手抓住太阳,掘出那个能把无数没有明显关系的理论连结到一起的秘密的根系。有人告诉他,这是不可能做到的,与其说这是科研项目,它更像自大狂式的谵妄。亚历山大没有听。他已经挖得这么深了,他的思想已经触及到了那个深渊。
“搞数学就像做爱一样。”格罗滕迪克写道。他的性冲动完全可以和他的精神追求相匹敌。
“鬼魂一个接着一个,像生与死的幻觉之海中的浪。生命里什么也没有,除了物质与精神的各种形式的升降,而不可探知的真实永存。每个造物中都沉睡着无尽的、不为人知的隐秘的智慧,可它注定是要醒来的,撕碎感官思维的那张轻薄的网,搅碎它的肉蛹,征服时间和空间。”
我很痛苦,又感到很无助,眼睁睁看着我的时间观念、我坚定的决心、我的责任感和分寸感都被一并摧毁!这美妙的地狱,除了你们,还能归功于谁呢?请您告诉我教授,所有这些疯狂是从何时开始的?我们从什么时候起就不再理解这个世界了?”男人按着脸,使劲往两边抻着,五官都变形了,紧接着就扑倒在了桌上,仿佛突然支撑不住他身体巨大的重量。
简单来说,并不存在一个科学可以研究的“真实的世界”。“在谈到我们这个时代的科学的时候,”海森堡解释道,“我们讲的是我们跟自然的关系,我们并不是客观而独立的观察者,而是人与世界的游戏中的当事人。科学已经再也不能用和之前相同的方式来面对现实了。分析、解释和分类世界的方法已经意识到了自身的局限性:它们的干预改变了研究对象本身。
多奇怪哈,他跟我说,都快死了,还能看到这样的繁盛。让人想到动物界里,数百万条鲑鱼在死前疯狂交配,而几十亿条鲱鱼用卵和精子把太平洋几百公里的海岸都染成了白色。但树木是种很不一样的生命体,这种过度繁育的景象不像植物,倒像我们人类:无节制的增长,已然失控。那我问他我的柠檬树还能活多久。他说没法知道,除非砍了它,数年轮。但谁会这么做呢?